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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3/3页)
    我不能预知明天,但我可以把握今天;    我不能样样第一,但我可以事事尽力。    他细细听着,然后对她说:“我要陪着你丰富生命,我要你的心情因我而雀跃,我要你的笑容为我而甜美。你不用控制我、不用预知未来,因为我的心、我的幸福、我的每一天,都掌控在你手中;你不需要当第一、你不需要尽力,因为,你早已是我生命中的惟一。”    那夜的气氛太美、感觉太浪漫,让她对他的每句话信以为真,忘记甜言蜜语只是情人之间取悦对方的小手段。    手段人人会耍,而爱情真正拥有的人却少之又少。    不!人不行过度贪心,人该学会满足,在那段“谈恋爱”的日子里,他对她尽心也尽力,他哄她、疼惜她,让她享尽当情人的一切权利,还能再要求更多吗?不!人该适可而止。    小语一遍遍说服自己够了,一遍遍压抑自己的贪求,她不要死缠住他,不要让自己变得令人憎恶讨厌,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就害怕退缩。    她该怎么做?    是了!离开,走的远远,远渡重洋,放逐自己的心,让情爱随风消逝、就此随雾蒸散,让这段埋入光阴隧道,留待日后凭吊。    抱起身边每个娃娃,轻抚过,谢谢它们这段相陪…    人总要长大,不切实际的梦就让它留在深夜,她要学会放手、学会现实、学会不做梦,长大…要学的事情还很多、很多。    天又黑了,生命中的二十四小时溜走,放下娃娃、紧捆住想脱疆的心,天再亮起时,她的生命将会不同。    “小语…”童昕自门外走进来,凌乱的套衫,失去了往日利落形象。扬扬手上的葡萄酒,她的笑容显得凄迷茫然。    “你…还好吗?”问这话太多余,谁都看得出,她和自己一样不好。    “如果我说我不好、很不好、非常不好…你肯不肯陪我醉上一场?”摇摇头,一只夹子随意挽住的发丝飘散下来,落寞的神情写满失意。    “正巧,我也不好、很不好、非常不好,就让酒精帮助我们忘掉‘不好’。”醉了就会飘飘然、就会遗忘、就会不再痛心,酒醉人、人醉酒,在很多时候,酒是人类最好的朋友。    “哈!同是天涯伤心人,就让我们效法李白,月下同酌。”童昕大笑,笑容里有无奈、有痛楚、有悲哀、有肠断,独独少了构成笑容的主要元素——快乐。    “好,上顶楼喝个过瘾,我去拿杯子,等等我。”小语抛下娃娃,转身入厨房,一路上还高唱——我歌月徘徊,我舞影零乱…暂伴月将影,行乐须及春…醒时同交欢,醉后各分散…一首诗词被她切得七零八落。    在她们跨出大门之前,红着眼的于优推着轮椅步出房门,平日扎成长辫的头发披散在肩背,无助写满她的脸上。    “我可以加入你们吗?”柔柔的声音淡淡问,她的声音永远都让人觉得舒服,但——今晚,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心碎。    悲情女子又多了一名成员,她们展开双臂,迎向她。    “有什么问题?”小语把杯子塞给童昕,走到于优身后,帮忙推轮椅。    打开门,红肿了双眸的辛穗倚在门边,串串闪亮在粉颊驻足。    “你…”小语的问话组不成句。    “我…没事,哭过这一场,以后再不会为情心伤。”辛穗想假作坚强的,可她真的办不到。    “和我们一起大醉吧!”童昕拉起她。    四个失意的女人缓缓步出房门,为着共同心事愁了眉、苦了心…    苦尽甘来?这句话不适用于她们的爱情。    * * *    深谈过一夜,四个女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。    整理好搬家行李,带过几件旅行衣物,本想走出房门,偏过头想想,小语又寻来大纸箱,把“他”送的娃娃全塞进箱内。    打开房门,她背起背包,两手捧着纸箱走出房间。    走到客厅,看到干优已经在沙发上坐定,辛穗正把架上的CD一片片丢入纸箱中。    “都醒了,我以为你们还在睡。”小语把旅行背包和于优的放在一处。    “箱子里装的是什么?”于优指指她手上的纸箱。    “洋娃娃,他送的。”    “决心要抛弃怪癖了?”    她们各有各的怪癖——心情不佳时,童昕会拿把小刀将柠檬的青涩外皮削去,拿它当柳橙吃;不碰甜食的于优,则是会捧着一堆巧克力,一口接一口,不曾嫌腻;辛穗习惯闭着眼,流着泪,听遍那堆古典CD,谁也不搭理。    小语更有趣了,她心情差,就对着那堆说不还口、打骂不还手的娃娃,叨叨絮絮说个没完。    “要抛弃的何止是怪癖,还有长发、记忆,和得不到回馈的爱情…”甩甩头,长大的过程全是辛苦。辛穗站起身,走过来搂搂于优和小语。    “重生是最艰苦的过程,小语,要勇敢哦!”握住她的手,于优忧心的说。    “我会的。”拂去眼角泪,她吸吸鼻水。“童昕呢?”    “她在整理冰箱。”    “我们很少开伙,冰箱里还有东西吗?”    “冰箱里有我们的怪癖、记忆,和得不到回馈的爱情。”盗用辛穗的话,于优深吸口气,她们本是同病相怜。    “说好不哭的,你们说话不算话。”童昕从厨房里清理出两大袋柠檬和巧克力,僵在嘴边的笑容带出两潭咸水。    “不哭、不哭,我们要笑。”小语哈哈大笑,干涩笑声卡在喉间,连着委屈难以下咽。    “对啊!哭的人是小狗。”辛穗的笑声中有着沙哑。    “我宁愿当小狗,也不愿心碎过一遍又一遍。”撩开长发,于优慨然说。    “放心,过了今天,谁都没本事再教我们心碎。”小语振奋起精神。    “走吧!去把头发剪掉,然后搭上火车出发。”剪了情丝断了情,从此再无牵挂。于优推了轮椅走到门边,把行李放在膝上,率先出门。    “再见!我们的单恋女子公寓…”回头,小语对着住了三年的房子说。    “不对,你应该说,再见——我们的单恋情事。”童昕更正。    对!她们相视一眼,默契十足地对大门说:“再见,我们的单恋情事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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